,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如此一幕,怎么可能瞒得过“楼上楼”的常剑南?
常剑南得到消息,走到一扇窗前,推开窗子,按着窗沿俯瞰街头。这是他的王国,赖大柱府前人马越聚越多,吵吵嚷嚷,棍棒舞动,颇为激烈,可是从此处看下去,那么多的人却渺小如一群蚂蚁。
一个人蹲在地上,好奇地观看一群蚂蚁大战,那是怎样的感觉?
常剑南面带微笑,心中波澜不惊。
旁边一个前来报讯的青衣侍卫静静肃立,没有刻意地挺拔如枪,也没有丝毫的散漫之态,往那儿一站,安静得如同壁角的一根立柱。
半晌,常剑南缓缓地道:“你去,把那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带回来!”
青衣人眉锋微微一挑,不过这只是他心里头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脸上却是没有带出半分表情。他向常剑南微微欠身,轻轻退了出去。直到房门拉上,青衣人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西市署和赖大柱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位西市王的反应居然只是……带回那对小丫头,不叫她们掺和其中就完事了?
自己的左手和右手掐架,老大居然毫不在意,虽说老大是属蜘蛛的,乃八臂之身,也不该愿意有所折损吧?
青衣人只觉得老大的心思,他完全猜度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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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柱,你看!”
两个侍卫架着血淋淋的刘潇潇出现在赖跃飞的面前。
赖跃飞一瞧脸色惨白如纸,身子如血人的刘啸啸,登时眉头一皱:“废物!”
刘啸啸此时已彻底昏厥过去,软瘫在那儿,若不是有两个人架着他,早就成了一滩烂泥。
赖跃飞挥了挥手,好像赶走一只苍蝇:“我那濯缨园中,刚刚移植了一株石榴,就把他埋在那株石榴树下做肥料吧,明年花开时节,那花一定甚美!”
“是!”
两个侍卫拖起刘啸啸就走,赖跃飞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眉头一皱,厌恶地道:“清理干净!”
马上就有两个青衣小厮答应一声,匆匆去提水和抹布。
这时候,又一句侍卫匆匆赶来:“大柱,西市署李鱼堵了咱们的大门,还叫人回去召人,说要围了咱们这里,叫咱们交人呢。”
赖跃飞怔了一怔,这才醒到,那刘啸啸这般模样逃来,十有八九难以逃过他人耳目。人家正主儿这是追上门来了。
赖跃飞脸色微微一沉,道:“你去濯缨园,叫人把刘啸啸带回来,速速包扎疗伤,取最好的伤药给他,务必吊住他的性命!”
那侍卫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听说先前那血人被带去了濯缨园,不免有些诧异,但也不敢多问,连忙答应一声,匆匆转向濯缨园。
四梁八柱,风格迥异。
比如这赖大柱,虽是武人,却好风雅。
他所建的这处园子,当初奠基时,意外地掘出一口泉眼,而且是温泉。赖大柱喜不自胜,特意央求杨思齐帮他设计了园林风格,在这闹市繁华之地,建了一处极优雅的庭园。
赖跃飞趿着高齿木屐,举步向濯缨园走去。
刘啸啸此来,若是无人知晓,赖大柱不介意取他性命,让此事就此成为一桩无头公案。可是既然正主儿都追上门来了,那刘啸啸就绝对不可以死,至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
否则旁人还以为他怕了李鱼,杀人灭口呢。
赖大柱有赖大柱的尊严与高傲,十六桁的阶级比八柱要低了一等,就这一等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敢追上门来讨人?你敢围了我赖某人的居处,你把我赖大柱置于何地?
事已至此,赖大柱不介意正面领教领教那位李市长的风范。他昂起头,走得潇潇洒洒。
大门口,赖大柱众侍卫持械严阵以待,门外,李鱼正等着刘云涛唤人来。
良辰美景交头接耳几句,悄悄凑到李鱼身边。
“这是赖大柱的地方!”
“直接围了这里,恐怕不好收场诶!”
“四梁八柱,可不是饶耿之流可比的!”
“论身份论地位论用处,只怕常老大不会偏袒你呢!”
“是不是以礼相见,请他交人呢?”
姐妹俩你一言我不一语,说话无缝衔接,十分流畅自然。
李鱼摇了摇头,望着那道似乎不可逾越的门户,掷地有声地道:“作作,我要找回来!刘啸啸,我要杀掉他!至于赖大柱,我想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良辰皱了皱秀气的眉:“如果是赖大柱授意那人为难你呢?”
李鱼慢慢转过头,看着那张眉目如画的俏脸,认真地道:“那恐怕……你得赶紧去回禀常老大,叫他找人修房子了!”
美景的眸子咕噜噜一转,疑惑地道:“修房子?”
李鱼道:“对!因为撑着这楼的八根柱子,马上就要断一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