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心想,荆王受了重伤,一时半晌是无法行动的,袁天罡势必不会再与荆王同行。而袁天罡终究是要回长安的,那样的话,老娘和吉祥必然也会被他带去长安,这样看来自己终究是要来一遭“长安行”了。
可是眼下任怨封了山路,四下搜捕。看他不死不休的模样,至少三五天内都是不会收兵的,自己在这荒野之间,只靠山珍野果,能捱上四五天么?再说,如果他收兵之后发出海捕文书,由此去长安,依旧险阻重重。
这样一想,李鱼只能选择他之前决定离开利州时,第一个被他否决的方向了:西边。
西边地域宽广,地广人稀,而且那边民风彪悍,官府的势力不出府城,地方上都各成势力,简直是犯罪逃亡者的天堂。
选择这条路,才能避过官府搜捕,顺利绕道去长安。等他到了长安,恐怕风声早就过去,再去寻老娘和吉祥就容易多了。
老娘和吉祥跟着袁天罡,李鱼是绝对放心的。而原本不想西行,也是因为担心那边治安不好,吉祥又是貌美年轻女子,恐怕会出意外,现如今他单身一人,就不必有此顾虑了。
打定主意,李鱼立即启程向西而去。此时的他已饥肠辘辘,他可不想重复从长安来利州途中穿越群山时的艰苦,得尽量抢在日落前寻一户山里人家,弄点吃食,有个落脚之处才行。
相比李鱼,倒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杨千叶很顺利地回到了她设在城郊的一处秘密据点。墨白焰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到一处,必设两三处以防万一的所在,做为他们聚拢、避难处。
此时,秘密据点只有一个太监照料墨白焰和冯二止,他叫叶天明,另一个叫叶齐,虽然都姓叶,倒不是兄弟俩,而是他们俩在大隋宫里时,拜的同一个干爹,姓也随了干爹的姓氏。
墨白焰和冯二止都敷了药,此时正在昏睡,杨千叶阻止叶天明唤醒他们,疲惫之极且又好洁的她先去沐浴了一下,也稍躺了会儿歇养精神。
大约一个时辰后,叶齐匆匆赶回来,带回三个不利的消息:
一:武士彟已派出兵马,要封锁大小要道,用不了多久,再离开将变得非常困难。
二:武士彟和任怨各自发动了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正在到处搜捕。武士彟是在搜捕他们,任怨的人虽是在搜捕李鱼,却难保不会发现他们,毕竟这里也不是绝对的安全所在。
三:纥干承基和李宏杰逃脱了,不过他们带去的好手,尽皆折在了都督府。纥干承基似乎也知道接下来朝廷必重兵打击他,所以今日一早,就有消息称山中贼尽数西去,似乎有遁入大西北的迹象。
听了这些消息,杨千叶深感棘手,此地不可久留,但墨白焰和冯二止的伤没个十天半月是无法再行动的,更不要说动手过招了。而拖的越久,官府部署的越严密,外逃也就愈发地困难。
同时,杨千叶有钱无兵,这是她举事复国最大的困难,所以她才不遗余力地接触、拉拢纥干承基,可是如今与纥干承基的关系也行将破裂。最糟糕的是,纥干承基已经逃往大西北,不管是想修复关系还是怎样,在这里都无从谈起。
杨千叶痛定思痛,沉声说道:“本想以利州为根基,起事造反!如今不但事败,而且引起朝廷警惕,可以预料的是,朝廷必然加强对利州的控制,和对纥干承基的打击,这里已非善地了。”
叶天明忧心忡忡地道:“殿下,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杨千叶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道:“唯有选择朝廷势力薄弱之地,我们才能生存,也只有那种地方,我们才有机会发展势力!”
叶齐忙道:“殿下是说……”
杨千叶道:“西边!颉利可汗兵败被俘,但他的部下并未全部归降,许多游兵散勇成了马贼,纵横西北,骁勇异常!我与颉利可汗有旧,要招揽他的旧部也容易些。而且纥干承基也去了西北,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放弃!”
叶天明道:“殿下所言有理。那咱们等墨总管和冯总管的伤好了就走?”
杨千叶摇头:“时不我待,只争旦夕!趁着武士彟的天罗地网还未张开,我现在就走。”
叶齐急道:“那我们呢?”
杨千叶道:“你们两个也不要在这里待了,马上带墨师和二止进山,小心避过搜捕,等伤势养好,再来寻我!”
叶天明道:“殿下一人成行,如何使得?”
杨千叶道:“凭我武功,哪里去不得?”
叶天明二人还待劝阻,杨千叶脸色一板,道:“这是命令,不得违抗!”
墨白焰和冯二止尚在昏睡当中,叶天明和叶齐一向在杨千叶面前俯首听命,不敢违抗,一听她语气重了,登时不敢再作言语。
当下,杨千叶匆匆收拾包裹,捡些干粮,又寻了把软剑缠在腰上,便匆匆踏上了西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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