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一阵难过,转而收起这些不该有的情绪,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既然自己做了对不起轻尘的事,就不该因轻尘的反映而感到难过,在他面前她已失了可以难过的资格!
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在这房中的桌上拿来那满是灰尘的半截蜡烛点燃,放在地上再次蹲在轻尘身前……
站在里间门口的黑衣人想阻止,荒郊野岭有光无疑是在暴露自己!看了眼外面的电闪雷鸣,终没有阻止上官清越。
上官清越看到轻尘的两条腿,殷红的血已将衣裤染透,心狠狠一痛,痛得呼吸僵硬。
行凌迟之刑一天,为了保证能让轻尘忍受三天,九九八十一刀全部割在了轻尘的腿上!
讽刺!
上官清越居然感谢君子珏的三天之命,不然轻尘如今已丧命!
“我带了药!”上官清越努力忍住哽咽的声音,从怀里拿出宫里最上好的金创药,正要挽起轻尘的裤腿,却被轻尘猛地一把推开。
“不用!”推开上官清越之后,轻尘整个人更显无力地靠在角落处……
上官清越被推倒在地,只是薄凉的地面却冷得她浑身骨节僵硬。
过了半晌,她才从地上爬起来,半低着头,垂下眼眸长而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神色冷淡得落寞……
“为什么要说谎?”她此番来见他,就是要弄清楚他为何要说谎陷害她。
她要知道全部的内情。
“没有为什么!”轻尘那淡淡声音薄凉得似这夜间的风。
“恨我?”她不得不问,从没听过轻尘的声音会透着冷意。
“不!”轻尘淡然地吐出一字来,“我们是对立关系,谈不上恨!”
上官清越的心房悠然一痛,他对她,居然连恨都谈不上吗?她一直当他是最好最亲近的朋友。
“既然选择陷害我,最后又为何救我!”上官清越恼喝一声。
这个曾经舍命相救自己的男人,她岂能完全淡然置之不理!
“王爷因你而过世,我怎么算诬陷你!”
“但你说我用毒和匕首杀了君冥烨,就是说谎!”她和君冥烨分开的时候,君冥烨明明是活着的。
“既然说了谎话,又为何推翻自己的证词,选择帮我?是皇上威胁你了吗?你说谎诬陷我的时候,是季贞儿威胁你了吗?”
“我要知道,季贞儿如何威胁你,才让你说谎诬陷我!”上官清越的口气急切起来。
轻尘不说话。
上官清越便紧紧盯着他那双没有情感浮动的死水眼眸。
“王爷就是因你而死!”轻尘恼喝一声。
上官清越猛然一憾,不知为何,这句话就好像魔咒一般,一直在耳边缠绕不散,似能抽走她呼吸的空气,胸口一阵憋闷,头脑也变得嗡鸣……
轻尘大口喘息,平静和淡然已经全部崩溃,“是你害死了王爷!王爷是因你而死!”
轻尘瞪着的一双眼底,渐渐浮现一层晶莹,浑身的剧痛折磨得他大汗淋漓。
上官清越缓缓扯动娇唇,泛起一抹自嘲又苦涩的笑,似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了出来,滑入口中,一片咸涩的清凉。
“我也因他而死啊!扯平了,不是吗?”
轻尘浑身猛然一颤,悠然抬首看向上官清越,痴痴地凝望,那在她脸颊上扑扑滚落的泪珠如千针万刺戳穿了他的心房。
良久。
“你到底说不说,季贞儿到底用什么威胁你?”上官清越完全笃定,季贞儿一定是抓住轻尘的软肋。
而隐隐之中,上官清越觉得季贞儿威胁轻尘的事,十之八九就和君冥烨有关系。
“告诉我轻尘,告诉我,我就饶了你一命!”上官清越声音低哑,透着狠绝的凉意。
轻尘还是不说话,眼底透着一分冷硬的视死如归。
上官清越抓紧双拳,双眸赤红,紧紧咬着牙关。
她在心里演练着杀了轻尘的步骤,可就是没办法真的那样做。
最后,她还是败下阵来。
“好!这次之后,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了!你走吧!”
“我们最好再也不要相见!”
话落,上官清越转身。
她大步走出破庙,头也不回。
那个黑衣人跟着上官清越走出来,斗笠下的一双眼睛,始终痴痴地望着上官清越纤弱的背影,纠缠着脉脉情愫。
上官清越已经走远了,漆黑的夜里,再看不到她的身影,黑衣人这才转身回了破庙。
黑衣人抡起有力的一脚,狠狠踹在轻尘的胸口上,当即踹得轻尘口吐鲜血。
“你该死!”
轻尘任由唇角的血液沿着脖颈蜿蜒而下,染红他白色的囚衣。
“我知道你是谁,不用伪装了。”轻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