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亏。若不如此,他担心终有一日,会百密一疏。”
“云珠,这回你可懂了?”
云珠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难道太后娘娘,真的打算就这样了?一直保护那两个孩子下去?任由他们长大成人?”
季贞儿朱唇一勾,“你当时没有在南阳城,你自然不知道,倾城公子为两个孩子诊断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倾城公子说,这两个孩子,虽然现在脱离了危险,但终究活不过……五岁。”
最后两个字,太后咬的十分清晰,随后仰头笑起来。
“与其哀家亲自动手,被冥王一直记恨,倒不如再等个几年,等那两个孩子,自己不治丧命,万事大吉了。”
“太后娘娘等的起,可妾身……等不起啊!”
季贞儿一拍桌子,“你急什么!还没到最后关头,就算到了最后关头,你还有哀家护着!”
云珠真心想说一句,“只怕到那个时候,太后都不能自保,还如何护我。”
但这句话,云珠硬生生吞了回去。
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意,但也只能忍下来,“妾身就只能仰仗太后娘娘照拂了!妾身也定当忠心于太后娘娘。”
云珠离开皇宫,坐在轿辇上,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雪白的云朵在风中轻轻拂动,幽幽的清风已经渐渐转凉。
入秋了,泛黄的叶子随风缓缓飘落下来,凄凉的让人心酸。
云珠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公主啊公主,走都走了,为何还要留下这么多的麻烦?你难道就不能走的干净彻底一些吗?”
“他……”
“到底杀的是你,还是身边所有人?”
“都说人死了,会化为一片乌有,可为何你死了,还是缠绕不散!就好像连呼吸的空气里,都有你的痕迹!”
云珠缓缓抓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指缝间溢出殷红的鲜血来。
……
上官清越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到处一片漆黑,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也没有任何思想,无喜无悲,安安静静的恍惚到了一片纯净之地,就连心思都一片豁达宽敞。
可这样的舒适,只有短暂的一瞬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眼前漫过一片悬崖峭壁,迅速下降的速度中,风雪卷得脸颊啪啪作响,一阵针扎的疼。
上官清越一低头,怀里竟然有个三四岁大的男孩。
她觉得自己本不应该认识这个男孩,可一下子就又知道了,怀里的孩子,正是她的儿子,她纳兰沉鱼和南宫楚俊的儿子。
“母亲……宝儿害怕。”
“宝儿不想死……”
宝儿正是孩子的小名,他抱紧上官清越,恐惧地大哭起来。
上官清越一时愕然,她怎么会带着自己的孩子,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来了,南宫楚俊夺得了东朝国的天下之后,逼死母后,残害纳兰氏族全族,她万念俱灰,痛恨南宫楚俊却没有任何报复的方式,只能带着南宫楚俊的儿子,也正是她纳兰沉鱼的儿子,从断崖上跳了下来。
一个女人,是有多绝望,才会带着自己的骨肉自尽!
上官清越心痛如绞,想要费力地稳住身体,攀住峭壁上的岩石,却也无济于事。
快速下降的速度,根本停不下来。
换言之,这一切好像都只是一场正在发生的梦,上官清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继续发生,起不到任何作用。
哪怕……
她想收紧怀抱,抱紧怀里的孩子,不让他那么害怕,她都做不到。
宝儿吓得哇哇大哭。
上官清越心酸得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仰头看向越来越遥远的断崖之上,一抹刺眼的明黄闪过,上面传来男人痛苦欲绝的嘶吼。
“宝儿……”
“沉鱼……”
那个男人,居然还呼唤她的名字,到底心中怀着怎样的情绪,没人知晓,也不可能知晓了。
这一切,都已经是百年前的事,而他们也早就化成两撮黄土。
小孩子绝望又恐惧的哭声,清脆刺耳,撕碎了上官清越的心。
她问自己,如果她真的是纳兰沉鱼的话,一定不会选择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一起自尽。
孩子无辜,还那么小,身为母亲怎么忍心这样做。
即便恨透了孩子的父亲,那也终究是她的孩子啊!
当上官清越看到断崖下,母子俩的尸体,一片鲜血的场面,更是心痛得恍惚要死去了一般的难受。
她沉痛地闭紧双眼,心口疼痛的感觉那么清晰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