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送走胭红后,上官清越便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一手撑头,一言不发。
莺歌以为上官清越睡了,将房间里的灯吹灭,只剩下一盏微弱的烛火。
莺歌安静候在一旁,等着上官清越醒来,再移驾到床上。
就在莺歌靠在角落里,也昏昏欲睡的时候,上官清越忽然醒来,对莺歌说。
“那个叫胭红的,再不许放进来,看到就心烦。”
“……是。”
莺歌有点诧异,公主之前对胭红一直都比较和善,听说胭红对公主有过救命之恩。
上官清越见莺歌困的眼角泛红,不禁心疼,“莺歌,你也去睡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莺歌噗通跪在地上,恭敬无比地垂着头,“莺歌是公主的影卫,保护公主,守在公主身边,本就是份内之责!莺歌不辛苦!”
上官清越赶紧亲自将莺歌搀扶起来,“我之前就说过,你我主仆之间,不要拘泥那些礼数!在没人的时候,更不需对我行此大礼。”
莺歌触动,婉然一笑。
“是!莺歌记住了!莺歌能跟着公主这般体恤下人的主子,是莺歌这辈子的福气!”
莺歌安顿上官清越睡下,退出上官清越的房间。
司徒建忠雷打不动地守在门外屋檐下,抱着长剑,身影高俊如松。
莺歌微垂着头,潋滟目光掩在长长的睫毛之下。
她冷着声音,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下过雨,夜里潮湿,加件衣服。”
司徒建忠错愕回头,却只看到莺歌匆匆走远的幽蓝色背影。
他的唇角,极浅极浅地勾起一抹弧度,让手下去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肩上,继续安静镇守在上官清越的门外。
莺歌的脚步猛然顿住,目光警惕地看向不远处漆黑的暗影。
她明显感觉到,那里有人。
莺歌握住手里剑柄,一步一步谨慎地靠近过去。
黑暗里,传来一道女子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声音。
“是我!”
莺歌眉心一紧,加快脚步走过去,终于看清楚掩藏在暗影中的南宫鸿雁。
“怎么是你?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莺歌回头,顺着南宫鸿雁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好能看到上官清越的房间,也能看到守在上官清越门外的司徒建忠。
莺歌眼角一沉,她自然不会以为,南宫鸿雁守在这里,是在看司徒建忠。
“你总盯着公主的动向做什么?”莺歌目光狐疑,眼底射出一道锐色。
南宫鸿雁不说话,夜色下一双美眸却是流光熠熠,犹如子夜寒星。
“别以为你救过公主两次,又救过公主的哥哥,就能肆无忌惮!我不相信,你会为了百里不染,真的毫无私心相待公主!”
“你最好别再让我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更不要打伤害公主的主意。否则,大君国可不会容下一位东朝国的郡主。”
南宫鸿雁还是不说话,目光淡淡地扫了莺歌一眼,犹如凉风拂面而过。
莺歌心头不禁一沉。
南宫鸿雁这个女子,向来冷艳的犹如一块冰。
莺歌正要斥责什么,南宫鸿雁已转身离去,黑色身影渐渐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莺歌回头看了一眼上官清越房间的方向,仍旧一眼就看到司徒建忠。
见司徒建忠的肩上,已经披了一件外衫,她不禁唇角轻弯起一抹浅笑……
……
冷玉函的造访,让上官清越很意外。
他前来负荆请罪。
“公主,原谅玉函之前沉迷堕落,疏忽了保护公主的职责。”冷玉函恭敬地跪在地上,神色忏悔。
“还请公主多向冥王美言几句,让玉函能重新保护公主安危!玉函定当痛改前非,断然再不会再失职!”
“冥王定当能听公主的话,重新信任玉函!玉函跟了王爷多年,玉函只忠心王爷!”
上官清越让莺歌搀扶冷玉函起来,冷玉函却坚持跪在地上不起。
“在重新得到冥王重信之前,玉函断然不会起来。”
上官清越起身,绕着冷玉函走了一圈,轻轻一笑。
“本公主那就要看看将军的诚意了。”
上官清越转身而去,任由冷玉函跪在那里,不再理会。
上官清越站在屋檐下,看着遥远的南方,“哥哥已经走了多日,算算日子,也该到南云国了吧。”
“是呢公主,算算日子,应该到了。”莺歌道。
倾城公子和上官少泽一起回了南云国,保护小无极和小无央的重任,便一直由百里不染亲力亲为。
自从两个孩子移居到了隐秘的别院,百里不染便再未露面过,守着两个孩子寸步不离。
冷玉函跪了一天,都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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