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求你,求求你了……”
女子哭的好生可怜,上官清越都心口隐隐作痛,不知为何那个男人可以这么狠心。
上官清越真的很想上前,去拉起那个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但自己虽然能身临其境,却使不上任何力气,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出来。
就像个翻看史书的看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慢慢进展。
她很吃惊,自己竟然又梦见这个梦,又见到这个脸上带着丑陋胎记的公主。
画面变换,不再是大雪纷飞,皇后喝了毒酒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场景。
那个丑公主,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犹如只剩下一副躯壳的行尸走肉。
宫女劝着她,吃点东西,她也一动不动。
一道哭声,从门外传来。
“皇表姐,皇表姐……救我……救救我……”
一个穿着华丽宫装,披头散发的漂亮女孩,扑倒在丑公主的床前,泪水满面。
“救救我,皇表姐,我不要出家为尼……呜呜……我才十四岁,我才十四岁,还没及笄……我不要出家……”
丑公主渐渐有了点意识,目光空洞地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玉莹……谁让你出家……”
一开口,丑公主不住地咳嗽起来。
“是楚俊哥哥……不!是那个大坏蛋……”小玉莹满脸憎恨地咬牙,一双哭红的双眼,一片血红,“他杀了我们全家……皇表姐的外公,外公……”
“外公!”丑公主浑身一震。
“全都死了……全都被斩杀了……”
丑公主浑身冰寒,脸色一片死灰,双眸更加空洞涣散。
“我们纳兰氏族,还有皇表姐母后的母家,姜家全部……全部……呜呜……”
“南宫楚俊那个大坏蛋,以谋反叛变之罪,将所有年满十五的人,全部……都砍杀了……”
犹如晴天霹雳,在丑公主的头上炸响。
“十五岁以下者,虽然能保命,却要女的出家为尼,男的出家为僧,以童男童女的身份为先皇斋戒终生念经超度……”
小玉莹已经泣不成声。
“念经超度……哈哈哈……”
丑公主凄厉地大笑起来。
“全部都给逼死了,还要显他仁义忠孝吗?南宫楚俊!”
丑公主恨得双眸泣血。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口鲜血从胸腔内上涌出来,一口喷出。
“姜家手握重兵,家世显赫,他南宫楚俊如何得手!纳兰氏族又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他南宫楚俊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将东朝国两大家族,全部绞杀!”
丑公主痛苦扶住胸口,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皇表姐深居后宫,有所不知。皇伯父在世的时候,外界就谣言,姜家欲以手中兵权谋朝篡位,姜家为表对国之忠心,早已交出兵权。当时我父亲就说将有大动荡,皇伯父忽然驾崩,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丑公主再也没有力气了,整个人都瘫在床上。
她忽然有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难道,难道父皇的忽然驾崩……也与他有关?”
泪水簌簌掉落,淹没她的全部视线。
几个侍卫冲进来,将小玉莹生拖硬拽地拉了出去。
小玉莹不住哭喊,“皇表姐,皇表姐,救我……”
丑公主费力起身,却摔倒在床下,费力地伸着手,却怎么都抓不住玉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莹被侍卫强硬拖走。
“玉莹,玉莹……你们放了玉莹……”
她抓紧双拳,痛声大哭,直接深深陷入掌心,指甲断裂的疼痛,也无法宣泄心底的恨。
丑公主终于找到机会,在贴身宫女的帮助下,逃出寝宫。
正是父皇出殡的日子。
她大步跑在皇宫中,追着送葬的队伍。
先帝的葬礼,十分隆重。
新皇为表对先皇的敬重和孝心,为先帝抢修梓宫,凿地为池,积土为山,大兴土木,极为奢侈。
新皇为不激起民愤,又以出劳力者可免三代军役赋税十年,出钱财者可与官家生意往来所获之利提升五点为酬,以此获得更多的劳力钱财。百姓竟还称其为圣明仁君,大为褒赞。
丑公主对此倍觉讽刺,他南宫楚俊害了她全部的家人,夺得了天下,却又得到百姓的拥戴。
他才是那个谋权篡位,贻臭万年的恶人!
一百二十八人抬着金丝楠木棺,里面躺着先帝和殉葬的皇后。
丑公主哭得声嘶力竭,可无力的她,根本追不上队伍,也无法送父皇母后最后一程,只能爬上汉白玉的高台,远远目送。
她跪在高台上,用力磕头,额头一片血红。
“父皇,母后,沉鱼不孝,来送你们了……”
她哭着,脸上都是血。
哀乐奏起,响彻整座皇城。
千人的送葬队伍,一片素白,大雪纷飞,哭声阵阵。
上官清越似乎清楚感觉到了,当时丑公主的绝望和无助,还有失去双亲,全部家族亲人的痛恨。
上官清越感觉自己的心口,正痛得尖锐,若这不是梦的话,她想她一定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