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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乔,等空了,我们再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吧。”
话说的婉转,但容乔已然听出其中隐晦的深意,他……不想和自己交往下去了……
“容大小姐不要伤心,这丁嘉致也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现在早发现这一点,对您只有好处。”
马奇骏忙道。
容乔心里的复杂情绪根本没人能懂,这个一直被容司和容靖*溺着长在象牙塔里的千金大小姐,突然发现这座象牙塔塌了。
兄长就这么被警察给带走了,父亲母亲此时都神情黯然,面如死灰。
“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叔,殷时修怎么会没死?”
容司攥紧着拳头,看了眼马奇骏,道,
“马老板,您还留在这做什么?看我容家的笑话闹得还不够大么!”
“啊?容老先生,您,您误会了,我留下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马奇骏忙解释道。
“马老板,您原本就是殷氏的长期合作伙伴,若不是因为殷时修死了,你才转而和我们容氏合作,如今殷时修已经回来了,你还要继续和容氏站一条阵线?”
都是商人,见风使舵, 虚与委蛇的实在见得多了。
马奇骏背叛过殷氏,在殷氏遇到危机时背叛了殷氏,容司自然也不可能寄希望于这人在容氏面临危机时,能心甘情愿的帮着容氏。
“容老先生,瞧您这话说的,我当然——”
“回去吧,场面话,马老板就不要说了。”
马奇骏顿时脸一红,只觉得尴尬至极。
听容司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不信任他,估摸着他和殷时青有话要说,他留在这也不方便。
“容老先生,您不要把马某想的太过势力,马某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不到万不得已又怎会落井下石,若是容老先生有用的到我马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今天,马某就先告辞。”
马奇骏说完便也不拖沓的离了场。
容家和殷家的人凑在了一起,自然也不会挑这个宴会厅谈事,一行人进了酒店的一间套房里。
容司尽可能详细的把殷时修出现在宴会厅里的情况说清楚。
殷时青听得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殷博文和施海燕在一旁听着,简直就是坐立难安。
“怎么办?小叔竟然还活着,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殷博文喃喃自语着,心中的恐慌不自觉的就从话里流露出来。
殷时青一听这话,顿时火不打一处来,目光狠瞪着殷博文,
“怕什么!”
“爸,那可是小叔啊……他要是知道之前我们那么对爷爷奶奶还有小婶他们……”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孬种儿子!以前没觉着你这么没用!这两年,你是愈发的没出息!施海燕,他这只喜欢吃好玩乐,成事不足败事有
余的性子,是不是遗传的你们家?”
殷时青话里带刺。
施海燕抿紧了唇,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心知丈夫现在一心只把施家当成累赘,生怕施家会连累到他,之前兄长施盛德也是不听他的话,冲动的胡乱作为才会被人抓到把柄。
殷博文这几年因为祝岚,郭彤的事情,没少惹麻烦。
眼下殷博文又沾上了命案……
施海燕只怕这点血脉亲情会被这些事情给一点点的消磨光,到时……殷时青就算是大义灭亲,施海燕也相信他能做的出来。
“别说了……”
施海燕拽了拽儿子的手,让儿子别再吭声。
殷博文也是赶紧抿紧唇。
殷时青沉着一张脸,容司知道现在能帮住容家,帮到容靖的真的就只有殷时青了。
“那殷时修实在是太过诡计多端,这都弄不死他……”
容司恨恨的说着,
“这一回来竟能让武荣被逮捕,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现在都没明白……”
“武荣被逮捕的事情,我想我知道原因。”
殷时青眉头紧皱着,而后便把事情原委告诉容司,
“那份罪证应该是落在了白思东手里,不然,武荣不会出事。”
容司也万万没想到,武荣会出问题,竟是因为殷时青的孙子殷俊杰……
这……
“那孩子……”
“我已经教训过了,但说到底,那是我亲孙子,我总不能把他打死。”
容司只觉得这胸口闷啊,心下对殷时青都忍不住生出几分不满,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偷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武荣是没的救了,至于令公子……”
殷时青眉眼沉沉,
“容靖做事向来谨慎,应该不至于像武荣一样留下那样致命的罪证。即便有所谓的股权转让书,也不够给容靖定罪。若是白思东真铁了心的弄容靖,我们就把这个官司打到底,不见得输。”
“时青啊,真的要到打官司这个地步?”
“不据理力争,要怎么救你儿子?”
“他现在的处境和武荣差不到哪儿去,若是态度不强硬,容靖能不能出来真的是个问题,毕竟……”
殷时青话没说完,容司叹了口气接道,
“是啊,公安局局长是白思东,这个职位……说大不大,但是能做的决定,能限制到的地方太多了……”
“容叔,你该知道,殷时修活着回来,那就是老虎归山,我虽不怕他,但兄弟这么多年,我深知这人的手段和能力。”
殷时青神情严肃,
“我们两家必须要团结一致,不然……”
“容叔懂,你放心,只要你能帮阿靖,将来时青有什么需要,容叔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好,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容叔帮忙。”
“你说。”
“容叔手上应该有不少人可以用吧?”
“……”
殷时青话里可以用的“人”,容司自然知道是指哪一类。
“殷时修回来,随便两招就让我们手忙脚乱的……我们也得分散掉点他的注意力。”
“能分散他注意力的大抵也就是老婆孩子……可是现在那苏小萌和那两个孩子身边全都有保镖跟着护着……想从她们身上下手,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其次能让他感到棘手的应该是他的丈人和丈母娘……施盛德当时就是从苏成济身上下的手,有效果,但是那也实在是闹得惊天动地……”
容司琢磨着,这些话说的自然已是透露他们不打算用正当手段去对付殷时修了。
殷时青摇头,
“殷家,白家在北京城都是名声赫赫,殷时修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会全城皆知,从他们下手,只会打草惊蛇。”
“那时青你的意思是……”
“还是苏成济。”
“……”
“不是苏成济本人,而是苏家。”
“……”
容司这一听,便明白了殷时青的意思。
相较于殷家,白家,苏家实在是……
“让他的后院着火,我就不信,他还能三头六臂!”
“……”
容司咽了下口水,其实讲真,他还真有点狐疑,这殷时修的弱点真的有那么多,那么广?
足以延伸到成都的苏家村?
但眼下似乎也只有听从殷时青的建议,尝试着去分散殷时修的注意力。
殷时青和容司谈了很久。
殷时修只是这么出现,就已经对他们造成了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已经远远超过殷时修没有出事之前。
“不管怎么样,时青,你可一定要想办法保住阿靖,他还年轻,我容司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是赔了我这条老命,我也……”
“容叔,说的言重了。事情会有转机的。”
殷时青起身,忙安抚容司。
“他这一出现,我们就慌了阵脚,那才是真的落了他的套。”
殷时青一家子离开酒店时已经暮色沉沉。
“那武荣搞什么名堂!这样都弄不死殷时修!”
“爸……”
殷博文开口想说什么,忙被施海燕给拉住。
殷时青深吸口气,而后哼了声,
“行,活着也好……活着才能尝的到痛苦。”
“……”
施海燕咽了下口水,和殷博文互相看看,母子俩此时都心惶惶难安。
头顶的这片天,从来都是风云难测, 暴风雨骤来,撑得住的才是强者。
这殷时修连炸弹都炸不死,他殷时青佩服!
但若觉得炸弹都没能把他炸死,这北京城就是他殷时修的天下,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这世上实在有太多比上了一艘装着炸弹的快艇更加凶险的境况。
他殷时修再厉害,再走运,也是人,不是神……
殷时青攥紧拳头,看着窗外略过的街景,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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