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轩辕煦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插上一刀。
眸色深沉,他语气无波的微昂着头:“我只怕有朝一日,会真的保全不了她的Xing命!”
从方才,到现在,他的视线,一直在室内游离,却终是不敢直视端木暄的眼睛。
端木暄何其敏感?!
对于他眼神的躲闪,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王土之中,唯皇上一言九鼎!只要皇上说哪个人无罪,即便她有罪,也是可以从无的。”幽幽的道出此言,见轩辕煦的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端木暄自桌前起身,微微福身:“我累了,该去歇着了。”
自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她便一直都知,自己过去深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让她痛苦不堪的是,她的家人,竟是因他而死!
“你没有话要问我么?”
定定的,凝睇着她,轩辕煦语气低沉。
眸中,氤氲萦绕,端木暄缓缓抬头,轻声叹道:“皇上想要我问什么?问你我的家人,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最后皆都落得惨死么?”
“他们……”
凝视着端木暄的泪眼,轩辕煦的嗓音,无比艰涩:“不是我杀的!”
凄然一笑,端木暄轻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难道这其中,就没有皇上的一点责任吗?”
面对端木暄的质问,轩辕煦苦笑了下:“朕曾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报仇!”
唇角,凉凉一勾,端木暄轻笑:“我静等那一日便是。”
缓缓的,直起身来,她有些倔强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暄儿!”
眉宇深皱,轩辕煦停了停,终是无言以对,只得转而问道:“方才,你已然听过了,护送你赴楚的队伍,半路遭受偷袭,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有关护送队伍的事情?”
“皇上指的是,南宫灏凌受伤一事?”
声音,轻柔,端木暄仍旧不曾转身回头。
“是!”
毫不避讳!
轩辕煦点了点头。
听轩辕煦应是,端木暄不禁苦笑着说道:“他此行,所为的,无非是离越两国联姻和亲之事,但因路途遥远,在中途必然会多出许多波折。皇上与他情同手足,若此次他真的伤重,你便不可能瞒得住我!”
对于南宫灏凌,她不是不心疼。
但是,她也知道。
此刻,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你猜的没错,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估摸着到了京城之时,再与你我相见,便已然好了。”见端木暄面色淡然,不曾看着自己,轩辕煦抬手,将端木暄的身子,扳向自己:“你一定要如此冷淡的与朕说话么?”
略微一滞,端木暄半晌儿之后方道:“我真的累了!”
眉宇,紧紧皱起,轩辕煦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是最终,他并未发火。
他只是,自厅外,唤来婢女,而后命其引着她至客房歇下。
“谢皇上!”
轻喃一声,端木暄转身便要离去。
抬手,拉过端木暄的手,轩辕煦,轻声叮咛道:“在安阳,我们会多逗留一日,后日才启程离开,今儿个夜里,你可以好好歇歇!”
微微颔首,未再言语,端木暄面色平静无波的,随婢女前往客房。
看着端木暄聘婷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消失,轩辕煦苦怨一叹!
原本紧绷的心弦,也跟着放松了片刻。
关于当初诸葛一家被灭门一事,他一直不曾与她提起。
他心有忧虑。
想着此刻,端木暄便与他如此疏离。
就不知,待到一切真相大白。
她,又该是如何反应?!
可是要逼着他手刃亲姐?!
想到这个可能,轩辕煦的双拳倏然而握!
想起,不久前在衣冠冢前她失制的样子,他的心,便也跟着纠痛起来。
他扪心自问,若那一日真的来临。
他到底,该如何行事?!
一路自离国而来,她与轩辕煦,一直都是分房就寝的。
在长公主府,他们仍旧如此。
就如此刻,轩辕煦便居于旁边都客房之内。
是夜,躺在客房的床榻上,端木暄辗转反侧,终不得入眠。
无论何时,只要她一闭上眼睛。
她的眼前,便会出现自己爹娘的那两座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