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
时光,在渐渐流逝。
眨眼之间,已过了三更。
大殿外,太后一直不曾入睡,
就在不久前,仇婉若也来到了此处。
眼下,她一脸病容,落座于太后身边,与太后一起,等着寝殿里的消息。
“华贵妃驾到!”
随着一声唱报,柳莺由贴身宫婢相扶,缓缓进入大殿。
“臣妾参见太后!”
恭谨有礼,柳莺对太后微微福身。
“起来吧!如今正值隆冬,天寒地冻的,你身子本就不好,这大半夜的何必往这里跑?”话里,虽是嗔怪之意,但太后说话的语气,却极为温和,让边上的仇婉若,都不禁微微侧目。
“臣妾听闻皇后娘娘临盆,实在心中记挂,便想着过来看看。”
轻盈起身,柳莺含笑看向仇婉若。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唇角轻抿,仇婉若对柳莺福身一礼。
“惜嫔妹妹不是正在病中?此刻竟也过来了。”温和一笑,对仇婉若略抬了抬手,柳莺上前,行至太后身边,望向寝殿方向。“皇后娘娘如何了?”
此刻,那里门扉紧闭。
虽只隔了道门,外面的人则无碍,门里面的,则正经历生死攸关之时。
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王太医说是血崩,要先行催下胎儿,才可为皇后止血。”轻轻的,抚上柳莺的手背,太后微微抿唇,籍此来显示她心中的紧张。
听了太后的话,仇婉若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如今,她羽翼未丰。
在此之前,她的上面,有深不可测的华贵妃,还有家族底蕴深厚的玉妃,若有端木暄在,便可挡去一些锋芒。
这,倒也是好的。
寝殿内,腹痛阵阵之中,端木暄犹在拼命的使着力气。
此刻,她口中的布条,早已被浸染成红色。
就连她握着垂带的双手,也都因用力过大,而勒出了两道血痕。
但这一切,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她所求的,无非是能够平安的生下自己的孩子。
“娘娘,肚子可是又在发紧?用力……再用力啊!”极短的喘息之间,稳婆急切的声音,再次传来。
腹部,一阵阵的痛楚传来。
累的她,全身都被汗水浸湿。
口中的参片,吐出一片,又换上一片,端木暄已然数不清,这样的折磨,已然经过了多久回。
痛!
真的好痛!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身为人母,是多么的伟大。
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在头顶上方,她似是见到了自己的娘亲。
“娘……”
声音低哑的如呓语一般轻唤出声,止不住泪水下落,端木暄的思绪,开始慢慢变得混乱。
“姐姐……”
伸手,掐住她的人中,翠竹颤声喊着:“姐姐要坚持,再过不了多久,孩子便可生下,姐姐……”
翠竹的声音,终是将端木暄的神志,再一次给拉了回来。
紧咬唇畔,她坚强的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姐姐!”
眉心紧皱,翠竹将布条再次递到端木暄嘴边。
张口,再次将布条咬住,端木暄屏住气息,如拼命一般,又一次,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娘娘……坚持住……看到孩子的头了……娘娘……”
稳婆的声音,如一道曙光一般,让端木暄心下一震。
这一次,即便再痛,她都未曾再入方才一般,停下屏息用力的动作。
再一用力,她蓦地感觉身下一轻,紧接着,便传来‘哇’的一声,婴儿的嘹亮啼哭!
耳边,因听到这声啼哭,而蓦地一震。
因这一声啼哭,端木暄的唇角,无力的扬起。
“启禀皇后娘娘……是位皇子……是皇长子……”
声音里,满是激动,稳婆动作熟练的将母体与孩子之间的联系剪断,而后将孩子凑到端木暄眼前看了一眼。
虽是双眼已然模糊,端木暄却仍想看清自己的孩子。
但!
不等她看清,稳婆便将孩子递至一边,交给另外一位稳婆,自己则要为端木暄取出胎盘。
可,当她再回端木暄腿距之间时,双眼确实蓦地一睁,继而哆嗦着身子,起身向着殿外跑去。
殿外,太后焦急以盼。
见稳婆出来,她连忙上前:“怎么样了?可生了?”
“太……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