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一笑,迎霜刚要转身,却又被刘姑姑拉住了手臂。
脚步微顿,她微扬着眉:“刘姑姑有事?”
脸上,也堆起了笑,刘姑姑压低声音轻问:“方才的时候,你跟皇后娘娘到梅寒林去,可遇到什么人了?”
眉头一皱,迎霜如实回道:“遇到了长公主的驸马,还有天下第一首富仇御风!”
“驸马?!”
双手交握于前,刘姑姑心思电转。“驸马爷可说什么了?”
“刘姑姑你是怎么了?”
不以为然的笑笑,迎霜回道:“驸马爷只说他昨日才进京,今日一早才入的宫门……”
话说出了口,迎霜才惊觉问题所在。
那日,太后好像说过,驸马爷早前就进宫了。
可今日他却说,他才自安阳抵达的京城……
见她如此,刘姑姑心中也已然了然。
轻轻一叹,她轻推迎霜:“你赶紧去给娘娘熬药吧,要不到晚膳的时候就误了时辰了。”
“嗯!”
微微颔首,迎霜又狐疑的看了眼刘姑姑,这才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去。
端着凤袍重回寝殿。
刘姑姑一进门,便喜笑颜开的道:“娘娘,绣衣坊把凤袍送来了,您可要起来试穿一下?”
“凤袍么?”
慵懒的瞥了眼刘姑姑手里的大红凤袍,端木暄轻哂道:“绣衣坊大师傅的手艺,何时出过差错,本宫无需试穿了。”
“娘娘说的甚是!”
将凤袍置于小几上,刘姑姑双眼一弯,蹲下身来,笑眯眯的对端木暄道:“方才娘娘不是问奴婢,在您离宫之后,初霞宫里是不是新进了安阳籍的宫人么?”
“是啊!”
眉脚轻动,端木暄眸华亮起。
抬手,为端木暄掖了掖被子,刘姑姑道:“在娘娘离宫之后,初霞宫里确实有两个新进的宫人,这二人之中,还真是有个小太监如娘娘所说,是安阳籍贯的……”
听了刘姑姑的话,端木暄不禁黑瞳微动。
将端木暄的反应尽收眼底,刘姑姑眸华轻闪,复又说道:“那孩子,以前是驸马府上的,后来长公主殿下瞧着他做事麻利,头脑也挺机灵,便带进了宫来,让他在太后身边跑跑腿儿,最近这阵子,太后娘娘每日闲暇,便会听他说说家乡那边的趣事……哦,对了,就在娘娘入宫的第二日,在见了惜嫔娘娘后,他还嚷着说,那是他们安阳的美人儿呢!”
话落,刘姑姑微微侧目,仔细观察着端木暄的反应。
“是这样么?”
眉心微颦,端木暄面露疑惑。
难道是太后那日觉得小太监人轻言微,才将驸马爷给搬了出来,以便说服她揭下面具么?
想了想,端木暄只觉的有这一种可能!
伸手,拉过端木暄的手,刘姑姑手心处的厚茧,轻轻摩挲着端木暄娇嫩的手背:“娘娘心里在想些什么,奴婢大约能猜到一些,不过娘娘……过去几年,在初霞宫里,娘娘就像太后的半个女儿一般,太后对娘娘的喜爱之情,娘娘心里,该是最清楚的……”
刘姑姑的话,说的语重心长,仿佛往端木暄本就不平静的心房里,又一次投入了一块巨石!
是啊!
太后对她的喜爱,根本溢于言表,且还是五年如一日!
而她此刻,却在怀疑她……
端木暄啊端木暄!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心下冷冷一哂,端木暄在心里暗暗扪心自问!
她一直都知道,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
但此刻,却想要试着去相信,太后是真的想让她做她的儿媳,是真的,对她好!
抬起头来,对上刘姑姑含笑的眸子,她会心一笑:“刘姑姑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是本宫多想了。”
微微点头,刘姑姑憨憨一笑:“娘娘多睡会儿吧!”
“嗯!”
心无旁骛时,自然而然,端木暄便可安然入睡。
低眉敛眸的睇着玉榻上的端木暄,待她睡实之后,刘姑姑转身向外,对翠竹吩咐一声,她便离开凤仪殿,有些匆忙的返回初霞宫中……
是夜。
用过晚膳后,喝了迎霜亲手熬的安胎药,端木暄便一手由迎霜扶着,一手扶腰,在寝殿里来回走动。
走了约摸一刻钟,觉得有些累了,端木暄的脚步,不禁微顿了下。
见状,迎霜扶着她来到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