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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林黑阔只好判断他是真傻。而他也乐得傻名,一心要去天高原阔的漠北娶媳妇,娶萨林黑阔的女儿。
吃晚饭的时候,萨林黑阔听萨满说头上的鸟雀不往几个方向飞,是大吉之象,便本能地警动。他出去看了一阵回来,又接到牧人的回报,说对面的树上挂过人,便又摆个章门,要诈一诈章宝法等人。
万事俱备,却有人缺席,原来刘启和大部分的人都不在了。
于是,他唬问完章宝法,又让人去找“夸刘启”。章宝法告诉他说:“夸刘启去看马去了,他说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马,很想数数有多少头!”
这是真话,说起来章宝法内心也惨不忍睹,他是清楚,刘启为什么急于数马。
萨林黑阔乐了,又一次安心,心说:就是对面有人,这群家伙也不会是奸细,不然也不会派个这样的傻孩子。为了收买人心,他要了匹马去找刘启,发觉刘启和逢术家的亲戚们站在一起,果真是在数马。只见他仔仔细细,点着指头,大小,公母不漏,数完一群让一个人记住,再从头数,然后让另外一人记,……最后让他们把马数加到一起给最后一个人——刘阿孝知道。完了,又让前面的人记单群数目,只是外面看的萨林黑阔并不知情。
“这么多马,你数得过来吗?”萨林黑阔问,接着劝他,“给我一起回去,回头,我让奴隶们把数目报给你!”
刘启憨憨地回答:“黑个子阿伯不知道吗?努力数,白天数,夜里也数,总能数得过来!”
琢磨点内情的章宝法觉得肚子憋得疼,为了掩饰,他又笑又摇头。
萨林黑阔却觉得他这个做阿叔的是在为这样的傻侄子苦笑,劝勉说:“你不要如此,他性格浑朴而已,长大未必不是一条好汉!”
章宝法只好点头,叹气说:“怕是他非要数完才罢休!”
萨林黑阔为了拉拢的需要,够意思地说:“不怕!我让人送来火把,让他慢慢数就是。这孩子合我的胃口,我像他这般年纪,也是不几天就把家里的马匹数上一遍,怕人偷,怕人抢。有一天发觉少了两匹,骑上马就去找,追死了两只狼才罢手。”
“那他还真有些像你!不过你那是英雄气。”章宝法一语双关地回答。
萨林黑阔笑道:“他是在山里呆久了,只要跑在草原上,我保证能让他成为一匹骏马!”接着,他这就变相地道歉,说自己还怕章宝法他们是奸细,实在是不应该,这就邀请对方去饮酒。
几人离开了,刘启仍很用功地数马。
喝着酒的萨林黑阔和章宝法并没忘记他,派人来看,只知他越数离得越远。
他们吃完喝完,再找人问到的结果仍然是——还在数马,便相信他真是要数完才罢休,只好任他去数。章宝法身在敌营,无以从眠,要自己去找他回来。
萨林黑阔已把自己抢来的女人送出手,不许他推辞,而要几个手下用平板车拉上小帐赶去,接回他哥俩休息。
在这片不显眼的河坡地段上,足足圈积战马七万六千匹,岂能轻易数来?从日落数到夜深,也不知数了多少群,等萨林黑阔的人送到卷帐,找去火堆休息时,他们绕行的路程足有数十里。周围的人恨不能几步就跑到上游河边,然后涉水回对面,走得越远越欢喜,只一味督促两兄弟往前再走。
刘阿孝加浑了头,见阿哥也头脑发昏,点了一就念五,就小声地说:“阿哥,我算不住了!我们装着数,一直走到河边就行了!”
众人也是这意思,但他们是大人,总不可胆怯,便侧耳听着兄弟两嘀咕。只听刘启不依不挠地说:“那也是要数的,每数两匹就有咱一匹!有你这样养马的人吗,不想知道家里有多少匹马?!三叔养了多马也不见算不住,他那有个本本,哪个营地生几头崽,病几头都有数目的。”
刘阿孝只好说:“我又没说要跑。先去了河边……”
刘启翻出几笔账给他,问:“每两匹便有咱的一匹。想没想过有多少是你的?”
刘阿孝本来还要说“三叔是有本可循,自己要反复加”,一听有多少是自己的,就问:“有多少是我的?!一半的一半?!”
“啊哈!数都没数完,就知道给我要马!”刘启说完,食指就往前一指,那里又是一堆火色。
刘阿孝的眼睛亮了几亮,还是抿了抿嘴巴,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可我已经加错了!也是,咱们跑了,章宝法阿叔怎么办?”
逢术舅父家的儿子尧逢鹿不过二十来岁,可出门多心眼也多,听到这儿便主动和刘启商量,念叨说:“我们就是不跑,那也救不了他!来,逢术阿哥说了,将军想靠我们打胜仗,不来也得来。可咱也得为自己着想,现在是夜里,敌首发觉也已经天明。说要掩护他们过河,一夜的时间足够。半路要是碰到,就说是接应他们嘛。”
最能做主的一个靠到平板车前左右里看着,小声说:“其它人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我们护住你兄弟俩就可以了。不想坏大事也好,再往前找个营地住下,有了风吹草动才能进退。”
刘阿孝看着刘启,要他拿主意,刘启眉毛耷成弯弯,怕就怕自己一跑,漏了马脚,前功尽弃。
众人等不到他的答应,只好在马匹和平板车畔走动,刚才发话的那人觉得主意不该交到一个孩子面前,便说:“你年纪还小,由不得你!”
说完,他拽了刘阿孝要走。
刘启好没面子,威胁要喊也止不住旁人的心惊,最终被他们围裹由着小马走。
众人心虚慌乱,一走就因激动加快。
尧逢鹿和那个能做主的汉子每隔一阵都要压着他们的走势,又低又急地安排:“慌什么?!都走慢点,记住,咱们还是去数马!”
他们就这样来了又一处马群。火堆中余火未尽,下夜的三奴隶睡倒俩,还有个年纪大了的老牧人盘腿坐着,在寒意中拉动马肠,又尖又卷的毡帽扬起,诧异的眼睛落到来到的这群人身上。
众人有些忐忑,就自己出面问:“老人家,你这里有多少马?”
老牧人糊里糊涂,问:“是大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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