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不善的严颜,刘启唯有报以微笑,事关重大哪能不留一手,不过现在严颜已经彻底表明了立场再无可能有二心,回去之后梁峰的事也可以放心的告诉他了。
盖了印画了押,刘启提着军令状走到吴韬面前,吴韬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扭头上下打量着刘启,眼中充满迷茫,良久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吴韬不得不微叹道:“望将军旗开得胜早传捷报。”
刘启笑嘻嘻的说道:“多谢使君吉言,那么,这严通”
“此贼便交予将军落好了。”
刘启既然敢公然纵兵抗命,无疑必有所持,岂会在乎自己答应不答应,他若强行斩了严通自己能把他怎么样,调庞曦所部兵马过来和他拼个高低
罢了罢了,不能因小失大,这口气暂且咽下,哼,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吴韬无奈的瞟了一眼囚车,愤愤的一挥手带人离去。
囚车内的严通感觉到身边愤怒的人群好像渐渐停止了对他铺天盖地的攻击,稍稍挪开护着头脸的手臂往外瞧去,只见前方很多披甲持戟的士卒围成一圈,圈中央几个人像是在争论着,其中一个站的老高不时挥臂喊话,人群立即会出热烈的回应。
严通察觉到了什么,拼命想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可他的一只耳朵被暴揍时受创失聪,另一只耳朵上也满是打碎的鸡蛋和菜叶还有稀泥,现在只有人群呐喊时才能听到沉闷的嗡嗡的声音。
严通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紧紧抱着囚车的圆木围栏,满怀期待的望着那些人,连腹部箭伤处的剧痛都浑然不觉。
那些人好像各持所见,不一会便不欢而散,一个老者站出来喊了几句,人群中又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
这,这不是严颜那老匹夫么,他来朐忍做什么
两个人杀气腾腾的快步逼近,严通看清两人狞笑的面孔立即如同坠入冰窟浑身冰冷,是高鸿和朱闻
严通使劲往后爬,被囚车的围栏挡住后仍不停的蹬腿试图离两人远一点,无奈结实的圆木让他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以前一直被他排挤打压的两个人打开木门一把拽住他的头拖了出去。
嗵的一声,严通被高鸿使劲往地上一掼,还未等严通从剧痛中缓过劲来朱闻伸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背上,紧接着严通听到环刀从刀鞘中缓缓抽出那特有的铮鸣,严通拼命想求饶,无奈肿胀的嘴里只能出含糊不清的呜呜的声音。
“噗”
严通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刺眼的阳光和欢呼的人群还有自己的鲜血,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张年轻的面孔之上。
此人就是导致自己落到如此下场的那个刘启么
刘启很喜欢站在高处任风吹起自己战袍的感觉,虽然现在有点冷,但刘启仍然乐此不疲,不过在这一刻因为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去看被斩的严通,他只能孤芳自赏了。
尽管没敢看严通被斩的情景,不过尸分离血溅七尺的惨状仍不停的出现在脑海中,直到听到部下将严通的脑袋用木盒装起将尸体抬走之后,刘启才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扭过头去。
是不是该在帐外贴上几张符避避邪
刘启心中暗暗念叨着,你丫死就死了,可别阴魂不散半夜前来纠缠,惹火老子非掘了你家祖坟不可
可能真的是怕了刘启乖乖的投胎去了,从那天之后严通从刘启的记忆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通的爷爷,严湛。
斩了严通之后刘启立即挥军顺江而下,很快逼近鱼复县城,而吴韬看到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也下令大军进,从朐忍出到夺回了白泉只用了两天时间。
梁峰也回了消息,答应全力配合刘启杀严湛收鱼复,信使顺便将严湛收到严通的人头时的反应大概向刘启描述了一下,其言之恶毒让刘启气的牙根痒痒,暗恨这老贼竟然没有被当场气死实在是没天理。
严家中人再次认识到了得罪刘启的后果,刘启将关昭手下的那些个小混混找来,让他们挥撒泼骂街的长项,编出了严湛偷看妇人洗澡、和儿媳不清不楚等十余种版本的光辉事迹绑在羽箭上射进叛军营中,一夜之间就成了叛军官兵手中的抢手货。
丧孙之痛都没能击倒的严通看后气的当场吐血晕倒,不省人事,叛军中骨干人员再也坐不住了,只好将大部分兵权交到唯一可与官军抗衡的梁峰手中。
刘启也不着急动攻势,只是每日操练水军,精良的武器战船和默契的战术配合让叛军感到根本无力与之对抗,整天提心吊胆让叛军的士气越低迷,逃兵也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