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家里和医院都被76号的特务监视了,想要离开,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孟繁星道。
“我也联系一下,这点儿事儿我还是能做到的。”陆希言点了点头。
“会不会……”
“不会,日本人看重的也不过是方董的公司,至于他人留不留在上海,其实没什么要紧,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们还硬扣下方董一家,那会让上海的实业界人人自危的,这是得不偿失的。”陆希言道。
……
“叔平,帮我约一下你叔叔,就说我明天上午在德昌茶楼请他喝茶听苏州评弹。”陆希言直接拿起电话给在禁烟大队的谷叔平吩咐一声。
“好的,陆董,我这就回去跟叔叔说。”谷叔平是陆希言现在跟谷竹轩的联络人,表面上两人是分道扬镳了,其实暗地里关系比过去还要紧密。
“希言,你是打算请谷老板帮忙?”
“嗯,他有码头,安排几个人坐船出海,再到公海上船去香港,完全没有问题。”陆希言道。
“安全吗?”孟繁星有些怀疑。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在出面了。”陆希言道,“该避嫌的,还得要避嫌的。”
“杨淑慧约了我明天下去去打牌,说还有陈智博的夫人和她的妹妹,也就是罗君强的夫人?”
“你去玩吧,带一只耳朵去听好了,输点钱无所谓,这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陆希言道,“她们搞了一个太太集团,相互之间来拉帮结伙,勾心斗角,真是可怜又可笑。”
“我可不想跟她们打通宵麻将,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叫我回来。”孟繁星道。
“嗯,我让成诚给你打电话。”陆希言点了点头,老猫来上海了,中午约了陆希言,晚上约了孟繁星见面。
……
在德昌茶楼与谷竹轩谈妥送方文去香港的事后,陆希言驱车去了通闽茶庄,老猫在那里等他呢。
“老猫同志。”
“判官同志,又见面了。”
激动的拥抱后,分开,心情是不一样的,一年不见,双方的变化都挺大的,老猫去了延安,延安的生活肯定是很苦了,因此,老猫至少比以前瘦了十斤,又黑又瘦,手上还起了老茧,有点儿像陕北的老农了。
陆希言蓄起了胡须,刚满三十岁的他看上去比过去成熟稳重多了,少了一股锐气,却多了一份沉稳和大气。
“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沏一壶茶上来。”胡蕴之交代一声,下了小阁楼。
“老陆同志,你这一年来内可是干了不少大事儿呀,我在延安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首长们对你的夸赞。”老猫坐下来嘿嘿一笑。
“没那么夸张吧,我自是做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事情。”陆希言嘿嘿一笑,忙谦虚一声。
“你呀,也别谦虚了,我这次路过上海,除了来顺路看你,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提醒你的。”老猫郑重的道。
“什么情况?”
“延安发现了日本间谍,有关你的情况,日本情报部门可能已经获知了一些,所以,你要警惕。”老猫认真道。
“都泄露了那些情况?”陆希言一惊,延安都被日本间谍渗透了。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有关你的情况,只有部长一级以上的人才有权限知道,但是日谍应该知道有一名代号‘判官’的中共间谍在上海地下活动,而且能量惊人,他们还知道去年的日本在上海附近实施的细菌战实战试验的泄密事件跟你有莫大的关系。”老猫道。
“这件事,我已经让中统的黑山老妖替我背锅了,现在这么一弄,日本人会不会怀疑判官潜伏在中统内呀?”陆希言惊讶道。
“他们知道你跟这件事有关联,会不会威胁到你自身的安全?”老猫问道。
“应该不会,有关联这个尺度怎么把握,到底有多大,谁都说不清楚。”陆希言道,“唯一的问题是,如果让黑山老爷知道了,以他的聪明,或许可能猜到我的身份,因为他知道,日本人的细菌实战试验是我第一个发现,也是时隔半年,我暗中安排曝光的,整件事重庆方面都是不知情的。”
“那就坏了。”老猫皱眉一声。
“这个也不要太紧张,就算重庆方面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目前我的身份还只是军统跟‘死神’小组之间的联络人,至于黑山老妖那边,他应该不会去跟军统说我跟‘死神’小组的亲密关系,他们是死对头,何况,黑山老妖是啄木鸟同志的舅舅,我看这个人似乎做事有底线,跟我知道的中统分子不太一样。”陆希言仔细考虑了一下道。
“黑山老妖是不是叫罗耀祖?”
“老猫同志,你居然知道黑山老妖的名字?”陆希言很吃惊,他虽然没有对组织上隐瞒他跟黑山老妖的情况,但是对于罗耀祖这个名字,他一直没提过,可能还是有一点儿自己的小私心吧。
“判官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应该对组织上隐瞒。”
“我并没有隐瞒组织,我跟黑山老妖的关系,甚至他是啄木鸟同志的亲舅舅都上报了。”陆希言为自己辩解道。
“我知道罗耀祖是他的曾用名,他现在用的不是这个名字,可你还是隐瞒了。”老猫道。
“我错了,我会想组织上做深刻检讨。”陆希言诚恳认错。
“这在你看来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对组织来说,可能带来的后果会相当严重。”老猫道。